上一世她的血崩，何尝不是某些人安排的“天命”！
李菟不再追问，只是虚弱地笑了笑：“原来如此。多谢刘大夫解惑。书琴，替我送送刘大夫。”
书琴应声，恭敬地引刘仁出去。到了无人处，她按照李菟事先的吩咐，悄悄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进刘仁手中
她压低声音道：“刘大夫，这是我家小姐一点心意。小姐说，您医术高明，又宅心仁厚。
我们小姐初来乍到，身子又弱，日后少不得要麻烦您多费心照拂。还请大夫您多费心，小姐定然记得您的这份恩情。”
刘仁捏了捏荷包的分量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满意，面上却假意推辞道：“这方三小姐太客气了，诊脉治病乃是老朽职责所在。”
“您就收下吧，小姐一番心意，也是盼着您多关照咱们兰竹居。”书琴笑容甜美，话说得极其漂亮。
刘仁这才半推半就地收下，捋着胡须，态度明显更热络了几分：“那老朽就多谢小姐的垂青了。请姑娘替老朽转告小姐，老朽定当尽心。小姐若有何不适，随时可遣人来唤老朽。”
看着刘仁带着额外的收获满意离去的背影，书琴撇了撇嘴。
等回到房内，撅着嘴说道：“小姐，都按您说的办了。这刘大夫，看着道貌岸然的样子，收钱倒挺痛快。”
李菟靠在床头，缓缓的说道：“阎王好见，小鬼难缠。能用银子铺路的时候，就别吝啬。”
书琴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奴婢知道，小姐放心吧。只是咱们眼下真的没多少钱了。上次典当首饰换来的银子，买布匹匹请人做衣服的时候，就已经用去了大半。”
“后来里里外外打点下人，又花去了不少。府里份例又不多……”
眼见书琴又开始喋喋不休，李菟赶忙打断：“对对对，再不省着点花，就没钱给你们买酥心斋的点心了。”
刚开始的时候，怎么没觉得这个丫头这么爱说话呢？
“小姐！”书琴气的直跺脚。“你胡说什么呢？”
“好好好，买买买。”李菟赶忙笑着安慰道：“银子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，马上就会有人给咱们送过来了。”
书墨虽然鬼精灵，其实也就只有十四岁。若是她能生一个女儿，会不会也是这样人小鬼精的模样呢？
书琴疑惑道：“这世道，谁会主动给咱们送银子来啊？”
她忍不住上前去摸李菟的额头，担心的问道：“小姐你该不是烧糊涂了吧。”
李菟轻轻敲了敲书琴的额头，笑道：“你就等着瞧好戏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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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，方知月步态轻盈地来了兰竹居。她穿着一身素雅的青色襦裙，发髻间只簪了一支银簪，更衬得气质端庄温婉。她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。
看着远处袅袅走来的方知月，李菟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，看的书墨心里发毛。
李菟赶忙钻回床上半躺好，心里喜滋滋的等着这个送钱的人来。
“妹妹可好些了？”方知月声音温柔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。
她在床边坐下，自然地伸手探了探李菟的额头，“摸着是不烫了，可脸色还是差得很。听说妹妹昨夜烧得厉害，可把母亲急坏了，一早就请了刘大夫来。”
李菟面上带着感激的笑容：“劳姐姐和大夫人挂心了。妹妹已经好多了，就是浑身没力气。”
一想到待会她要做什么，她心里就忍不住发笑。
不管怎么说，这次她是真的打心里感激方知月。
“病去如抽丝，妹妹要好生休养才是。”方知月打开食盒，里面是一盅冒着热气的燕窝粥，“这是我让厨房特意炖的血燕，最是滋补。妹妹快趁热用些。”
她亲自舀了一勺，作势要喂李菟。李菟连忙接过：“怎敢劳烦姐姐，妹妹自己来就好。”
她小口喝着，味道确实上乘。方知月这表面功夫，做得真是无可挑剔。
“妹妹这屋子，还是太素净了些。”方知月环顾四周，语气带着一丝怜惜，“炭火可还足？夜里会不会冷？回头我让人再送些上好的银霜炭来。你身子弱，可不能再冻着了。”
李菟看着方知月打量屋子的目光，看似是在关怀她，实则是在借机窥视屋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
只可惜，她真的穷得很！
在银钱这方面，她真的是没什么把柄让人抓。
方知月看了看简陋的屋子，带着几分炫耀和嘲笑，说道：“妹妹的屋子实在是寒酸了些……”
就等着这句话呢！！！！！！
没等方知月说完，李菟立马开口打断，“姐姐说的是，妹妹这屋子实在是太寒碜了。府里炭火是一直不曾缺少的，只是银钱一直不够花。”
“姐姐不必送银霜炭来了，送些银钱来吧。”
“啊？？？？？？”方知月不可置信的惊叹一声，嘴角也抽搐了一下。
“姐姐出手如此大方，妹妹不胜感激。”不等方知月作答，李菟就先道谢。
方知月的笑容僵在脸上，府里的份例是不多，几个孩子的体己钱都是母亲额外给的。
柳扶风从不委屈女儿，因此方知月手里的银钱自然是不少。
她今日是想来看看这三妹妹究竟病成了什么死样子，顺便嘲笑几下她的穷酸的。
万万没想到，这小蹄子竟然将她当成不要凭证的钱庄了！
合着她难得来一趟，还要被宰吗？
方知月正欲想法子开口拒绝，扭头看了几眼李菟屋子里的丫鬟，发现所有的眼睛都喜滋滋的盯着自己。
她气的嘴角抽搐了几下，眼睛又闪烁了几下，咬牙切齿的说道：“我待会就差人送来，妹妹千万别委屈了自己。”
李菟笑道：“那妹妹在此先谢过姐姐了。姐姐放心，有了姐姐这句话，若是妹妹日后有什么需要，定不会不好意思向姐姐开口的。”
方知月面容抽搐，硬生生从嘴里挤出一声：“嗯嗯。”
两人又虚情假意地寒暄了几句，方知月便以不打扰李菟休息为由起身告辞。临走前，还殷殷叮嘱了好些“安心休养”的话。
李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，不再伪装虚假的笑容。
这位好姐姐，怕是巴不得自己一病不起吧？
那盅燕窝……
李菟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审视了一下。